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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急診室。

 

  「快讓開、快讓開!」兩名身著深藍色制服的警消人員,合力並快速地推著擔架衝進急診室裡。「患者腹部及背後遭利器砍傷大量失血,需要輸血──」

趕到擔架旁的護士一邊對擔架上血流如注的男子檢視,一邊向另一名護士交代了幾聲,跟著將擔架匆忙推進手術室裡。

  「風!該死的!你怎樣都要給我撐下去,不然我和蕾蕾絕對不會幫你收屍!」一男一女尾隨著警消人員也想衝進去,卻被護士擋在手術室門口。

  「不會有事的……他曾經傷得比現在還重都活下來了,這一次也絕對不會有問題的!」不甘心留在手術室外的孫智仁緊緊摟著身旁的老婆,堅定的語氣是說給老婆聽也是穩住自己。

  「小雨呢?」挨在老公懷裡的歐陽蕾蕾,抬起泛紅的眼眶問了另一個讓他們也很擔心的女孩狀況。

  「還在加護病房。」孫智仁輕拍老婆的肩,「但風昨天說過她情況正慢慢穩定,而且宇飛也在她身邊照顧著。」

  點了點頭,歐陽蕾蕾又將視線移向緊閉的手術室:「如果……如果風有個什麼萬一,我們該怎麼向小雨解釋?這孩子絕對禁不起這個打擊啊!」

  沒有回應,同樣擔憂的孫智仁皺緊了眉頭,他也不知道怎麼辦。

甚至他開始懷疑現在發生的這一切其實是場鬧劇。

  會不會是風鮮少的幽默感臨時爆發?或者要報復自己給他太多工作壓力?說不定等等那小子會換上醫護人員制服出來告訴他不幸的結果,然後正大光明的看他大受刺激的表情後再趁機取笑他……

  就在孫智仁思考各種假設時,手術室的門開了。

  一名全副武裝的醫生踏著沉重的腳步,朝他們走來。

  嗯……身高不對、身材不對,可以確信這個是真的醫生而不是風假扮的,但也有可能已經串通好,所以他不能夠上當!

  接下來的任何一句話,他都不能夠相信。

  醫生脫下口罩,綠色外衣上的斑駁血跡間接透露了什麼。「請問是余晨風先生的家屬嗎?」

  「我們就是。」歐陽蕾蕾著急的直問:「風他怎麼樣了?」

  有些沉默的搖了下頭,醫生知道自己又要說出讓人失望的話了。「他身上的每一道傷口都相當深,尤其是背後那一刀幾乎刺穿了肺……」

  「什麼?」歐陽蕾蕾聞言,用力推開醫生衝進手術室裡。

  「假的,我不會上當。」孫智仁冷冷地看著醫生。「我拆穿你們的把戲了,所以很抱歉,這個整人遊戲失敗了。」

  「我不會拿我的職業道德開玩笑。」醫生輕嘆了口氣,「請節哀。」

  「不對,我不相信,等我親自證實這是假的,你再來跟我談職業道德!」孫智仁深呼吸了一口,帶上一貫的輕挑笑容打開門,才想開口卻聽到老婆嚎啕大哭的聲音。

  「連蕾蕾都串通好了,是嗎……」盡量忽略那些急救插管、儀器或是周遭刺目的紅,孫智仁發現愈靠近那張床,他的腳步愈加沉重。

  「智……仁……」余晨風吃力的吐出氣音,滿是鮮血的手緩緩舉到一半又無力垂下。

  「你……你你你你……」該死的,他為什麼突然哽咽?

  就算眼前的余晨風非常嚇人的虛弱,可是他還活著!

  會說話、會呼吸,還有救!

  「……把我的……給小雨……」余晨風將手放在左胸口。「給……小雨。」

  「小雨的我會想辦法換一顆給她,你不要隨便亂給!」孫智仁抹掉不停溢出的淚水,「余晨風你給我撐著,別忘了你要一輩子保護小雨的承諾!」

  困難的勾起嘴角,一滴淚從余晨風的眼角滑下。「代……替我……好……嗎?」伸出手指向護士:「我……簽了……」再放回左胸。「我會……在這裡……」

  「不要。」孫智仁哭得不能自己,像個孩子似地,拒絕。「這是你的責任,你自己處理。」

  余晨風才皺起眉頭,劇痛讓他猛然一咳,鮮血直接覆蓋被單上尚未乾涸的痕跡。

  「答應他!不要再讓風受這些痛苦了!」歐陽蕾蕾扯著哭到沙啞的嗓音,命令孫智仁。

  張著早已紅腫的雙眼,孫智仁用力握住余晨風的手:「兄弟,你是白癡嗎?我說過在你背後,一直都有我挺你啊!」

  余晨風笑了。

  「但是我替你感到不值得啊!小雨心裡始終沒有你!你──」

  「只要……她幸福,我就……」余晨風呼吸漸漸急促,一旁醫護人員手忙腳亂地想把歐陽蕾蕾及孫智仁帶開,余晨風的手卻緊抓著孫智仁不放。「……她、她幸福我就……」

  「風,快放開,讓醫生替你治療──」

  用力吸了一口氣,余晨風吃力地吐出最後兩個字:

「幸福。」

  

也許真的是因為太愛妳了,所以我願意用任何方式、任何形式……

只要能夠永遠待在妳身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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