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時候不曉得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無法解釋的事情,也不知道自己跟大多數的「正常人」有些微的不同,更不知道我看到的其實並不見得每個人都見得到....

  我從小身體就很差。
  就好像大多數時下年輕人一樣追著流行,只是我追的都是醫學上所謂最新型的流行性感冒病毒。
  因為這樣,我常跑醫院、診所,西藥中藥大包小包的幾乎是我三餐飯後外加宵夜的主要「甜點」;也因為這樣吃出一身奇怪的藥物體質──安眠藥成了抗奮劑,而咖啡卻成了我想安然入睡的最佳飲品。

  也因為這樣,我很少上學,起碼在小學四年級之前我是個幽靈學生,班上的同學總是維持剛認識的陌生;基於老媽的管教,我很少踏出家門,自然也就不認識鄰居的小孩,可以說我小時候根本沒有什麼朋友。

  我忘了說,我算是眷村長大的,雖然我們家這裡不被規劃成眷村。

  我家是個擁有地下室的二層樓透天,鄰居都是外省伯伯,有些單身有些則娶了外籍新娘,有泰國的、有印尼的,一條僅僅十幾間透天串起來的小巷子,卻因為這些外籍新娘而成了半個聯合國。
  不知道為什麼,我老媽很不喜歡我跟第二代聯合國玩在一起,所以我總是窩在家裡、巴著紗窗看向外頭開心玩遊戲的小孩子,然後偷偷羨慕著他們的活力以及自由。
  
  我又忘了說,我是獨女,我家只有我一個小孩子。

  孤單寂寞是我從小的伴,我也很習慣這樣的靜謐,除了偶爾會因為找不到伴說話而感到難過,大部的時候我總是會抱著布娃娃,和它玩伴家家酒、捉迷藏、說話睡覺。
  它一直都是我最好的朋友,雖然它只是個布娃娃。
  直到一個炎夏的夜晚,我在床底下見到那團毛茸茸的「東西」後,我很高興我的生活又多了一個可以陪我玩的伴。

  那是一個很熱很熱的夜晚。
  當時還沒有所謂的冷氣,身體不好的我連電扇吹久了也會感冒,所以我們家通常都會在父母床邊的地上鋪上一張薄被,老媽會搖著扇子哄我入睡。
  睡到一半,我被熱醒,張開眼透過房間亮著的夜燈,我只是靜靜的看著左側──父母的床底下,透出詭異的黑,卻又非常吸引我的視線,因為我總覺得裡面似乎有什麼又似乎沒有什麼。
  那種感覺很奇異,腦袋裡隱隱有個波動,好像有人在說話卻又讓你非常肯定那不是「聲音」,似乎是種召喚,要你往那黑暗靠近。

  我鑽進去了。

  床底下比我想像中要髒了一點,好在我沒有完全進去,才鑽了半個身體就摸到了一個毛茸茸又軟軟的「東西」。
  我說不出來那是怎樣的感覺,硬要形容的話,就好像是絲襪包裹著高剝殼的水煮蛋,很有彈性但又怕稍微用力它就碎了。
  瞪著那個只有我一個手掌大小的怪東西,我一開始以為那是老媽沒收好的絲襪捲成一團掉到床底下。
  可是絲襪應該不會有毛,也應該不會有卡通般的大眼睛。
  如果有看過菲比娃娃的話,我想應該不難想像那種眼睛。
  它眨了幾下,我也眨了幾下。
  因為很好奇,所以我捏了它幾下。

  很像長江七號的片段,當那個小孩把那一支插進圓球裡的時候,就這樣觸碰了開關。
  對,我捏了它幾下,那一團絲襪水煮蛋就剝的一聲變成一隻很像猴子的生物。

  大大的眼睛、渾身毛茸茸的,有猴子般長長的尾巴,卻沒有耳朵。
  咧著嘴笑時我可以看到它暗紅色的舌頭,可是它跟我一樣只長了七顆牙。

  我不覺得怕,反而很開心,因為我覺得它是朋友是玩伴。
  那一晚我們玩了很久,但很奇怪,不管我笑得多大聲,都吵不醒睡得正熟的父母。
  直到雞鳴破曉,我看著它又剝一聲變回絲襪水煮蛋然後滾回床底下然後我睡著。
  白天的時候我趁著老媽外出偷偷爬進床底下卻怎樣都找不到。

  一切都好像是場夢,很真實的一場夢。
  可是之後的夜晚只要我半夜醒來睡不著,我又會見到絲襪水煮蛋出來陪我玩遊戲。
  到什麼時候開始就再也沒見過它了?我不知道也沒什麼印象了。
  只是長大後把這件事告訴老媽,老媽說我碰到的是小精靈,只有小孩子才看得到的那種。

  所以我很相信奇幻事件精靈簿這部電影。

  很多東西都是因為相信才會繼續存在,雖然你我不一定遇得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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